【家教短篇】和疯子结婚是没有浪漫可言的
☆是原女
☆狱寺主场
☆ooc属于我
注意雷点:
☆我的原女初衷永远是为了迫害原角色
☆女主有点讨人厌……或许非常讨人厌,看个人接受程度
01
狱寺先生和音琴小姐要结婚了。
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只是沉默。
而彭格列十代首领则是微笑着背过身咽了口速效救心丸。
狱寺要是觉得跟一个疯子结婚会幸福的话他当然是不反对啦。
但是和疯子结婚是没有浪漫可言的。
不知道狱寺有没有做好这个准备。
02
音琴家的纨绔小姐音琴果玹是个疯子,人人皆知,避之不及。
就连包容一切的大空都觉得自己要掐一把人中才能在音琴小姐面前不会被她恶心到用脸砸墙。
虽然她的叫法还是很尊重人啦,十年前就学着狱寺一口一个“十代目”,有时心情好甚至还能脸不红心不跳地叫他“十代目大人”。
但是每一声都会被她故意阴阳怪气地拖地很长,不禁让阿纲汗毛一竖。
阿纲到现在都还记得14岁的音琴果玹吵不过狱寺就把自己画的山狱R18向本子摔在狱寺的脸上,同样14岁的狱寺羞恼到脾气爆炸,吐血三升。
音琴果玹则乐开了花,掏出剩下的云狱、纲狱本子展成扇形,活脱脱一个传/销头子。
“小弟,看你骨骼清奇,我这有本秘籍……”
“要看看别的吗?”
山本武和沢田纲吉看到本子封面的尺度同时头皮炸裂: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好在云雀恭弥不知道这回事。
不然学校的樱花树下腥浸的草地会成为音琴果玹人生最后的温柔乡。
唯一喜欢音琴的人应该只有碧安琪,因为音琴是会毫不犹豫吃掉她做的有毒料理的人……
没有之一。
疯子小姐可以一边口吐白沫一边竖起大拇指表扬毒蝎子的料理十分美味,最终带着洁白脆弱的餐具噼里啪啦安详倒地。
“知道有毒你还吃,你有病吧!”
狱寺不止一次这样咆哮音琴了,但是躺在病床上的音琴总是那个回答:“临近死亡的感受可不是天天都能感受地到的。”
好玩。
音琴果玹所作所为的一切动机都是为了好玩。
那么和狱寺交往呢?和狱寺结婚也是吗?
没人知道疯子小姐心里在想什么。
音琴果玹就是狱寺这一辈子的劫。
然而他们两人居然要结婚了。
所有人听到这个消息都只是沉默,没人去祝福狱寺。
……
祝福他干嘛?
祝福他要被音琴果玹折磨进坟墓吗?
03
婚纱照是为了纪念新人幸福的时刻,也是举行婚礼之前的另一个仪式。
但是对于狱寺隼人和音琴果玹来说根本就不是这么一回事。
准新郎紧绷着面部似乎在想拍婚纱照的时间是不是耽误了自己保护十代目的工作。
准新娘满不在乎地环胸检查自己的指甲是不是好看,微皱的眉头显示她不是很满意。
唯一庆幸的是疯子小姐今天格外安静,没有吵着闹着要狱寺隼人穿婚纱。
音琴现在是没闹事,但是摄影师还是很心累,要怎么样才能让这对新人露出“结婚很幸福”而不是“我怎么要跟这么个玩意儿结婚”的表情?
这两人真的不是绑架婚姻吗?
见摄影师一个劲地在引导他们两人还时不时地擦汗,音琴果玹开始了她的挖苦:“就你这速度我已经画完十张……”
果照……了。
背对着音琴的狱寺急忙回身把她的嘴给捂住,“你还敢提你年轻的时候逃课去风流场所画那些画的事情?”
是的,
风流场所,无论是属于男人天堂的水茶屋,还是女人撒欢的阴间茶社,14岁的音琴果玹来者不拒。
但是有人进出风流场所还背画板,
这特么就太奇怪了吧!
就是那些绘画功底让音琴果玹把エロ漫画画地抬手就来。
哪有14岁的少女专门去风流场所找小姐牛郎练习画人体的?
独音琴果玹一份。
04
结果婚纱照变成了那时狱寺在音琴耳边低语的近照。
至少这张婚纱照看不出裱框以外这对新人眼底的相互嫌弃,似乎自己要跟一摊污泥结婚似的。
05
拍完婚纱照就该筹划宴请宾客的事宜了。
狱寺隼人这边自然不用说,就算新娘是那位疯子小姐,但是狱寺隼人岚守的身份让整个彭格列高举打call棒来参加婚宴都没问题……
应……该吧。
疯子小姐是没有朋友的,她连伴娘都选不出一个。
不知道谁小声说道:“那总得让父母来吧……”
音琴欠揍地反问道:“我跟狱寺隼人结婚为什么要请父母?”
……
果然,音琴小姐不仅是个疯子,还是一个无情的人。
狱寺这时却是从来没有过的妥协:“她不想请就不请吧。”
音琴抬眼看了一眼狱寺,铜绿色眼底有一点焦躁与不安,他好像知道她要搞事情一样。
这场婚礼,注定不平静。
06
虽然音琴果玹疯成这样,但是人们也就背地里说说坏话,表面上还是和和气气给她好脸色,可能潜在意识还是觉得她可怜吧。
音琴果玹其实是个可怜人。
父母离婚了,自己跟了有钱的爸爸,爸爸日夜赚钱很少回家,后妈每天关心自己的容颜老了几分,没有人真正地关心她爱她。
除了她的亲妈。
嘘寒问暖,作业多不多,学习累不累,吃食好不好……
换来的却是自己女儿冷淡的推搡,附赠一个核善的笑容,“滚。”
所以音琴果玹是个疯子。她的疯大于她的可怜。
她抛弃了用爱灌养她长大的母亲,钻进冷漠无情的新家庭,成为只爱自己的一丘之貂。
她用自己的方式将周遭人对她的同情或是谩骂捏地粉碎。
可怜?无情?
那是什么?她现在可自由了,只要父亲给她的钱不断,自己可以随时随地画画玩,她完全心满意足。
音琴果玹在雨里笑地疯狂。可怜,无情,他们说的是谁?
“说的是你啊!疯女人!”
那是第一次有人在雨中为她撑起一把伞。
雨水或是汗水浸润了的银发,像是音琴笔触下描绘出的清秀湖光和俊美山络,亦是风雨飘扬的银白碎帘。
“那是你的亲生母亲啊!你怎么能……怎么能……”
在教室里,狱寺就坐在音琴的右边,两人几乎每天吵一架,但是这一次的铜绿色眼睛里却有……她看到了什么?
伤感。
好似丢失亲生母亲的不是音琴是他一样。
音琴果玹眼中净是混沌的颜色绞成乱线,语调平稳,声线冷漠:“你该不会听说了我的家事之后就急忙跑过来质问我的吧?狱寺隼人。”
——“想怎么对待那个生我养我的人是我的事情,你真是有够多管闲事。”
狱寺隼人一把扳回音琴的肩膀,伞落在了身后,两人共同沐浴在冰凉如丝的雨里。
“世上怎么会有你这么无情的人!”
你可是接受过母爱的人啊!世上还有很多人根本就没感受过,你怎么可以将这份来之不易的情说扔就扔?
可是如鲠在喉,这句话狱寺始终没能说出来。
“哦~那想试试看吗?我究竟有多无情。”
嘴角尽是癫狂的角度。
07
所有人都以为两人是在那时开始交往的。
无论是狱寺被音琴拐到並盛山顶去看夕阳,还是音琴强迫狱寺下海和她一起捞鱼。
怎么看都像是情侣在做的事情。
但其实疯子小姐只是摁着狱寺的脑袋让他看清楚自己的世界,就像别人都可以认为她无情,但是狱寺隼人不可以一样。
音琴只是很喜欢画画而已,为了画画她能做任何事,任何事都会成为她画画的灵感源泉。
包括但不限于进出风流场所。
人们只愿意相信自己看到的一部分事实而已。
那些曾经中伤过音琴果玹的言论她从不在意,因为她知道那些人口中污秽肮脏的人不是真正的她,他们在骂谁?
不知道。
疯子也有疯子的好,管他外界变地多么天崩地裂,只要自己的世界草木清华,那她就永远快乐。
所以音琴喜欢当疯子。
音琴还带狱寺去过她的画室,那是一座偏僻的木屋小房子。空气中混合了水彩的透明,油画的厚重,墨水的浓郁和碳灰的铅重。
画室的光线其实并不好,阁楼高处的窗户的三分之二都被一个丝绒幕布给挡住,似乎下面藏着巨大的画框。
音琴打开电灯给狱寺展示自己的作品。
这幅斑鸠灰、古铜紫、钢青色的抽象派是淋雨时候的灵感,那副写实的银鱼画名叫“生”,淡松烟的夕阳画名叫“死”……
面对繁多复杂的绘画作品和神经病般的调色搭配,铜绿色的眼睛什么都看不进去,只有蓟粉色的梦幻,那是疯子小姐纯洁的发色。
狱寺隼人当时根本就不想承认,自己败给了一个疯子。
08
婚礼的前一天晚上,碧安琪单独去找了音琴果玹。
“要吃饼干吗?”碧安琪递出冒着诡异紫烟的饼干。
音琴含笑答到:“谢谢,不过明天就是婚礼。”
碧安琪将饼干收起来,“也对,需要保持身材。”
音琴不置可否。
应该是保命才对。
音琴第一次遇到碧安琪时狱寺就在旁边,不出意料地见到老姐就肚子疼。
两人合力将狱寺带回家安顿好后,碧安琪关上狱寺休息的卧室门来客厅招待音琴。
碧安琪自认为自己的语气已经足够不友好了,“你叫音琴果玹?”
音琴却感受不到恶意似的还乖巧地点头。
“我从Reborn那听说过你,请你离开隼人。”
“诶~”音琴的这一声拖地很长,“为什么呢?姐姐大人。”
每一声都拖地很长。
脑子有病,第一次见面说话就这么阴阳怪气。
“你这样的人待在隼人身边只会让他更伤心……”
那样狠心地对待自己的亲生母亲,对于狱寺来说只能是像钝刀在心头来回地割伤口。
音琴的眼睛眯成一条缝,眼睛里的色彩再次乱成一团,“能让我知道发生了什么吗?知道了我就主动离开。”
如果不是音琴的承诺,碧安琪是绝对不会告诉她那些事情的。
听过狱寺的曾经之后,疯子嘴角的笑容消失了,她站起身走地十分果决。
“请你遵守诺言。”碧安琪提醒道。
音琴挥挥手,“我是疯不是傻,我知道自己说过什么。”
原来她知道自己是个疯子。
09
同情狱寺的遭遇吗?
音琴从来不去同情,那样自私的母亲有什么值得去维护的?
得了不治之症担心影响丈夫的前途,害怕与儿子的别离所以才会躲起来。
呵,她根本就没搞清楚儿子害怕的是别离还是没有堂堂正正跟母亲在一起过。
这样自私的人……
可是胸口为什么会这么痛呢。
音琴捂着沉甸甸的心口回到家,家里依旧只有后妈一个人,她似乎新买了些首饰,正在客厅一一展示。
“啊,正好,果玹你回来了,帮妈妈看一下新买的宝石好看吗?”
夫人拿着绿色的宝石项链来到音琴面前,看到了音琴双眼簌簌流着眼泪。
她的双手只是顿了一下,然后继续满面堆笑地将绿宝石比划在脖子处。
音琴一面流着眼泪一面伸手去触碰宝石,勉强挤出一个微笑,“嗯……蝶绿色和妈妈的气质十分相配,不过我觉得它更适合当妈妈的胸针。”
“啊,好主意,妈妈这就去找人改。不愧是艺术家的双眼,妈妈爱你。”夫人避开音琴湿润的眼角,浓艳的口红色号在音琴的侧脸留下唇印。
音琴看着刚刚触碰宝石的右手。
蝶绿色啊,的确很漂亮,但是偏蓝色,不及少年眸色之美的万分之一。
10
碧安琪到现在还是不同意狱寺和音琴结婚。
她一直都在杀音琴。
碧安琪给音琴两个选择,要么离开狱寺,要么吃下有毒料理。
显而易见,音琴选择了后者。
每次都选。
笑容满面如同品尝高级甜点师新出炉的蔓越莓曲奇,倒下之前还用最后一丝气力赞赏食物的美味。
好像对于她来说真的很好吃。
但是她确实曾经也遵守诺言离开过狱寺。
视他为身边空气,为路过斜风。
音琴是疯子,只要她想,没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
除了被父亲锁在家里以外。
自己进出风流场所的事情终于传到了父亲耳朵里,引地父亲发怒,将女儿锁在了房间里反省。
父亲不管音琴,但是如果女儿的名声给他自己丢脸了,他还是有必要展示一下父威的。
音琴果玹是不会反省的,独自坐在阳台围栏上晃着腿,抬头看夜空,星云,月晕。
眼睛里的色彩和夜色渐渐融为一体,形成打结的彩色丝线。
“疯女人你在做什么!?”
狱寺为什么在这里,音琴不想去追究,不过看他担忧的神情似乎在担心自己要跳楼。
二楼,顶多摔残而已,没必要这么紧张吧。
狱寺身手干练地翻过矮墙,站在草地上仰望着音琴,双手做出接她的预备动作,音琴能看到他额间的汗水,跟那天的雨夜一样。
“我可是抛弃亲生母亲的坏女人,你救我干嘛啊?”
音琴戏谑地问道。
“与那无关,我只是不想让你受伤。”
“我又不怕疼。”
“自己不怕疼别人怕你疼啊,疯子。”
谁啊?爸爸吗?后妈吗?还是……亲生母亲。
母亲贴近自己耳畔的低语,音琴现在都还记得。
“请不要离开我,我亲爱的女儿,妈妈是爱你的。”
爱不爱什么的音琴从来不在乎,她只想做有趣的事情,仅此而已。
……
眼中的线变地更加杂乱,音琴手掌撑着下颚,漫不经心地将视线移开。
“我!我怕你疼!这样可以了吧。”
真是奇怪,明明声音来自于楼下,但是却响亮到似乎就在音琴的耳边,拉扯着心脏抽搐到拥有空洞感。
铿锵有力的这句话也带着一丝颤抖,让音琴想起和少年共同淋雨的那个雨夜,自己的肩膀感受到的全是少年双手的颤抖。
这份颤抖也夹杂着狱寺对自己母亲的思念吧。
疯子小姐不在乎爱,但是她分得清什么是爱。
11
狱寺先生和音琴小姐要结婚了。
居然要结婚了。
在神圣的教堂举行婚礼,礼厅布置全权由新娘操办。
教堂的四周都是由上自下红色到浅粉渐变的花墙,夹杂马卡龙色的氢气球微微浮动。
地上是零落的无色花球,点缀着古典的纯白雕塑。
一切都十分正常,她发挥了自己作为艺术家真正的特长。
只是教堂装扮地再怎么好看甜蜜,受邀宾客看到婚纱西服的面容表情,还是觉得自己是在参加葬礼。
真正的婚姻坟墓。
狱寺隼人抬头看礼厅上空错综复杂的纱,很熟悉的感觉,像是那晚的银河排布。
音琴小姐跳下去了,落进了银白色的幽香中。
而狱寺先生接住了一袭蓟粉红的星光。
音琴亲吻了狱寺的嘴角,没什么,她只是想那么做而已。
疯子小姐一直,一直都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
“啊,你这个人怎么!”狱寺觉得跟音琴待久了自己早晚也会疯,但不是这么早地疯掉。
“想这么做而已。”
“不对劲吧!没有任何意义?”
音琴疑惑不解,挑眉问道:“啊?做什么事情还需要有意义吗?我就是想这么做。”
又是因为好玩吗?
觉得好玩陪他吵架,觉得好玩画那种奇怪的本子,觉得好玩亲他,那这段时间对他的不闻不问呢?觉得不好玩就可以随意将他给踢开?
愤怒到了极致会让人说不出话来,音琴看着平时凶巴巴的男孩居然在这个时候攥紧拳头抿唇不说话,内心有一点抽动的痛感。
“好吧我说谎了,其实我喜欢你。”
“……什么?”狱寺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
“我承认我喜欢你,刚刚的亲吻是表白,无论你接不接受,我——表——白——了——”疯子小姐一字一顿,吐词清晰。
所以不要再露出那样的表情了。
怪心疼的。
12
狱寺先生和音琴小姐结婚了。
鬼知道那天晚上他为什么要去找音琴果玹。
鬼知道他怎么就答应了一点诚意也没有的表白。
鬼知道他现在怎么和一个疯子踏进了婚姻的殿堂。
鬼知道没有受邀请的岳母为什么会站在礼厅中央。
…………
??
鬼:最后一点我不知道。
女士的发色是透明般的蓟粉红,如假包换的音琴果玹的亲生母亲。
知道新娘抛弃亲生母亲的人全都闻到了硝烟的气息,不知道的全都嗑瓜子看戏。
哦,上帝,教堂里不应该出现瓜子这种东西,谁带的?快把它拿开。
女士温婉地牵起新娘的手,柔和地说道:“乖,跟妈妈回家,咱不嫁人。”
温柔如流水潺潺,跟传闻一样,音琴果玹的亲生母亲十分温和。但却让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疯子小姐觳觫,狱寺都注意到挽着自己胳膊的手在颤抖。
母亲说话一直都很温柔,无论是对外人还是自己的女儿。
小小的果玹被母亲牵着手逛街,遇到的熟人都在对果玹说:“你妈妈可真的很爱你啊,买的牛排肉是你最爱吃的吧,长大了要好好孝敬母亲哦。”
音琴果玹只觉得喉咙灌了铅一样,母亲这时会蹲下在她耳边细声说道:“乖乖回答阿姨哦。”
那时还不是疯子的果玹只能仰头假笑,“当然,我最喜欢妈妈了。”
如果不那么说,晚上自己的左手会被又冰又硬的手铐锁在母亲的床上,被母亲拥上一夜入睡。
不能画画,不能做自己喜欢的事,音琴果玹小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陪在母亲身边,如果有逃跑的心就会被锁在身边,哪里也不能去。
母亲的确很温柔善良,也十分爱女儿,但是对女儿奇怪的控制欲,只有真实感受过这份病态的音琴果玹会脊背发凉。
所以有机会远离这样的母亲,音琴果玹宁愿承受外界的谩骂,也不愿再回到人人都认为的温柔港。
音琴果玹的呼吸变地有些急促,狱寺察觉到了不对劲,正准备关心她时,狱寺忽然发现挽着手臂的手抽离,果玹将盘发的发髻抽出,侵染了粉的白色头发如瀑泻下。
右手拇指灵巧地按开发髻,细长的银色刀刃对准了母亲的眉间。
疯子小姐笑吟吟地回头望着狱寺,“你希望我刺下去吗?”
“不,果玹,你不能这么对我!”
母亲已经开始了哀求,她只是想跟女儿待在一起而已,她有什么错?
女儿不应该沉浸在画画的世界里,那个世界里没有母亲,女儿也不应该嫁人离开她,女儿就应该待在她的身边,哪也不能去。
“妈妈给了你生命,你应该听妈妈的话。”
果玹回头看向母亲,嘴角下压,“给我生命的人不是你。”
将细刀扔向围绕教堂的花墙上方,似乎切断了什么机关,整个花墙开始松落。
奶白的气球向上飞舞,拼图一般填满整个教堂顶部,遮住花窗的五彩斑斓。
红粉的花朵向下凋落,泄洪般铺满地面的丝绒地毯,哗啦啦地蔓延到每个宾客的脚底。
上下式的帷幔展露了教堂圣坛背后的巨大油画。
画被雕刻精致的暗金色画框所装裱,大小如果放进音琴果玹的画室正好可以挡住上方窗户的三分之二。
那是狱寺隼人的画像,背景和肤色似乎都增添了灰黑色的调色显地黯淡,衬托着双眼格外艳丽。
母亲的到来只是意外,折刀一开始就是惊喜的开关。
13
或许别人已经不记得了,但是二位本人记得一清二楚。
孽缘的开始其实是因为《世界之谜与不可思议》的月刊。
狱寺没想到坐在自己左边的文静女孩也会对这本月刊感兴趣,瞬间就把女孩当成同好攀谈起来。
但是很明显,果玹只是因为画画的原因随便看看。
虽然狱寺说的那些什么尼斯湖水怪她完全不懂,但是他那铜绿色的眼睛和银色的头发相得益彰,十分漂亮。
想画下来!
当时的果玹满脑子都是这个。狱寺长什么样,他在讲什么,果玹只分了一成注意力。
疯子第一次不疯的两个小时,是和狱寺隼人聊天的两个小时。
为了多看看那精灵世界的绿色湖泊,疯子将《世界之谜与不可思议》的往期月刊仔仔细细,连侧栏枯燥乏味的科普都没放过地翻了个遍。
再次找狱寺聊天时,他已经从同学那里得知她是个疯子了,或许没想到自己以为的同好是这般模样,瞥她的时候还带着几分同情。
还好,至少不是厌恶。
音琴果玹怒极反笑,右手却背在身后用力攥成拳。
可是怎么办?还是好喜欢那苍翠的双眼。
看十遍看一百遍看一千遍都描绘不出那份美。
里面有无垠的绣球花海,有清澈的森林湖水,有闪耀的萤火虫群。
里面有一切美好的东西。
里面有果玹永远都触碰不到的东西。
14
但是后来,音琴果玹发现自己喜欢的不仅仅是那对灿亮的双眸了。
眼眸再好看也只是镶嵌在绝美脸庞上的宝石。
果玹上课偷偷眯着一只眼睛,以手为尺,隔空测量右边男孩的睡颜,无论怎么测量都是好看的比例。
“狱寺隼人,你又在课上睡觉!起来回答这个问题。”
果玹收回自己当标尺的手,低头才发现自己数学课上摊开却是英语书……
右边的男孩不紧不慢地站起来,似乎还打了个呵欠,语调不屑地说出了正确答案。
老师虽然因为他的态度而窝火,一脸“你tm的狱寺”但是无处发泄的憋屈表情让音琴果玹心情大好。
哇,超酷,
好像有点喜欢上了。
无论是他待人的冷漠凶恶,还是面对十代目的乖巧顺从,一颦一蹙全都变得十分可爱。
像是遇人易炸毛的猫,却又因为待在舒适的屋顶这种小事而露出惬意的小表情。
但是音琴果玹很清楚,如果是对一只猫的喜爱的话,会想去触碰,想摸摸它耳后的茸毛,想挠挠它的下巴听它发出舒适的呼噜噜。
而面对狱寺时,她不敢去主动接近,对视时会慌乱地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心脏慢半拍后下一秒就不受控制地疯狂跳动,想立刻马上就告诉他这份心情,却胆怯到说出相反的话。
于是演变成了每天和坐在右边的男孩子吵架的少女漫情节。
她怕自己疯魔的样子惹人厌,又觉得自己疯魔的样子是个绝佳的挡箭牌。不靠近,也不会太过疏离。
周遭在音琴果玹不知道的时候忽然有了五颜六色,不再是单调的灰色,紫色,蓝色……世界的多姿多彩不是这样单调的词句就能形容的。
喜欢一个人也不是简简单单的颜色就能描绘的。
所以油画里的绿色双眼下,除了绚丽烟花和绮美花圃的颜色以外,
还有银色。
狱寺的发色,也是狱寺母亲的发色。
音琴斟酌地最久,思考到失眠,下笔最踌躇的颜色。
世界上的爱千千万种。
有人因为爱而去控制自己的孩子,有人因为爱选择推开自己的孩子。
疯子小姐不屑于爱这种东西,但是她分得清什么是爱。
“狱寺隼人,我知道你一直在介意那晚不诚实的表白,现在我重新说一次。”
狱寺的视线才从那副油画里抽离,微微低头望着自己的新娘。
新娘眼睛里的乱线解开了,明亮地像他们两人第一次见面,整个世界就只有两个青涩的男孩和女孩。
“一切的话语都是苍白,那副画是我见到你后就开始着手的,一直画到婚礼之前,这就是告白。”
所以只有十年之前玩笑般的“我喜欢你”和十年后儿戏般的“我们该结婚了”。
疯子小姐所作所为的一切动机都是为了好玩。
但是熬夜看月刊不是,与喜欢的人吵架不是,远离喜欢的人也不是,吃下有毒料理更不是。
疯子小姐的世界很单调,但是有了狱寺隼人的到来后,除了好玩,其余的全剩喜欢了。
“那么你愿意跟我交往吗?”
狱寺的眼眸依旧漂亮,十年的打磨早就让暴躁的少年稳重,他也该正视自己的感情了。
狱寺隼人拿音琴果玹无可奈何。
要说无情她确实无情,永远只做自己感兴趣的事情,不感兴趣的睨都不会睨一眼。
要说疯她确实很疯,眼中的乱线繁杂地令人头疼,分不清她对他究竟有几分真心。
要说清醒她又比谁都清醒,与他对视时清亮的双眼却看不到任何杂质。
那是疯子小姐的世界,纯净的白色画布,似乎没有事物能在上面留下色彩。
雨滴的烙印,鱼群的生,夕阳的死,这些只是画布上模糊的投影罢了,真正能出现在画布上的人或物少之又少。
久而久之,他想成为其中一个。
正常的音琴果玹是海上姿容娇艳,疯魔的音琴果玹是航线歌喉娓娓。
听到海妖的歌声不过如此,但是狱寺隼人很清醒自己究竟是被什么给吸引,而不是脑热地受到蛊惑。
果断地左满舵,撞上塞壬的天籁。
“我愿意。”
“那么你愿意跟我结婚吗?”
翠绿的眼睛似乎流水一般打转,七分无奈,三分宠溺。
“这句话应该我问你。”
15
作为新郎姐姐的碧安琪站在神父旁边,侧头看了看神父,用着威胁的语气说道:“愣着干嘛?还不继续。”
继续?
这个婚礼开始了吗?
如果开始了,那这将是神父主持的第一个没有宣读誓词,没有质问新人,没有宾客祈祷,更没有来自女方父亲表白的婚礼……
所以,
现在要从哪继续?
面对所有人灼灼的目光,神父头上还顶着花瀑的残瓣,最终气呼呼地翻开《圣经》咬牙切齿道:
“音琴果玹,狱寺隼人,我已见证你们互相发誓爱对方,我感到万分喜悦,向在坐各位宣布你们为夫妇,现在新郎可以吻新娘了。”
信仰让神父保持最后一丝理智不要把手中的经书锤在这对婚礼上告白婚礼上求婚的傻瓜蛋头上——
喜悦个花卷馍馍!快亲完了滚!!
黑色的皮鞋踩着一地白粉的花瓣走向自己的新娘,跨过的是十年的河流和今后一辈子的陪伴。
戴着钻戒的右手拢了拢新娘蓟粉的发丝,抬手轻抚柔软的下颚。
“磨磨唧唧,我不需要这种仪式感。”
领带被粗鲁地扯动,狱寺整个人朝新娘一跌,两唇相叠,交换了一个磕了牙的血味亲吻。
完成了婚礼的最后一个仪式。
16
所以说啊,和疯子结婚是没有浪漫可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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ooc沙雕小剧场
关于为什么画本子——
音琴果玹:“爱他就画他的本子,有什么不对吗?”
狱寺隼人:“……”(虽然这个想法绝对是有问题的,但是如果在这方面跟她争论的话总感觉自己也离疯不远了)
关于碧安琪的料理是否好吃——
音琴果玹:“这么美味的东西你们为什么不吃?”
狱寺隼人:“……”
音琴果玹:“能吃出爱~的味道,不是吗?”
狱寺隼人(扶额角):“你开心就好。”(我要是能吃出来也不至于变成这样)
所以音琴果玹是真觉得碧安琪的料理好吃
[战术后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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